正直忠贞艾南英
2023/8/7 13:41:49
来源: 抚州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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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直忠贞艾南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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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南英(1583—1646),字千子,号天佣子,抚州府临川东乡(今江西省抚州市东乡区)人。晚年任兵部主事、监察御史,明朝末年散文家、文学评论家。为人不卑不亢,耿直敢言,反对宦官专权,批判僵硬的科举取士制度,所写文章针砭时弊,开创文坛新风。其一生著述宏富,但传世者少,如致力评选八股文,曾初刻和续刻《天墉子集》,在清乾隆时遭禁毁。曾撰《古今全史》千余卷(饶如恒梯云书屋重刻),惜毁于兵火。与汤显祖、徐世溥等人欲共修《宋史》,未竣事。艾南英目睹明朝腐败与衰亡,见证黎民百姓之苦,胸怀百姓,心系国家。作为晚明抗清志士,更是将满腔的爱国之情践行于生命之中,宁死不降,发出“死后不入清地,只求一棺挂树”之语,真可谓是骨气极高。
聪颖好学,勤于著述
艾南英生于官宦之家,祖父艾挺任浔州府通判,其父艾禹臣官至兵部尚书,伯父艾舜为东乡例贡,其伯舅、仲舅、叔舅均有官职在身,除早亡的儿子骐駼以外,其子、侄皆为岁贡、贡士,艾家在当地可谓是名门望族。不仅如此,艾家家风醇厚,崇尚藏书、读书。明嘉靖四十四年(1565),曾祖艾贤因贤德被东乡知县唐世达旌表嘉奖,《天墉子集序》(乾隆十五年杨磊刻本)卷首载其“家藏数万卷”,可见艾家家学深厚。
艾南英生而聪慧,敏而好学,从小深受家学熏陶,勤学不怠,无书不读。“及稍长,即能尽读季父所藏”(《天墉子集序》卷十一,张符骧刻本)。七岁便入学。十岁时,其父以“竹林七贤论”为题,艾南英援笔立就(朱旋《东乡县志》康熙三十六年刻本)。十一岁时有人曾用四道八股文题目考他,艾南英不属草顷刻完成(《四库禁毁书丛刊补编》康熙三十四年张符骧刻本)。十七岁参加县试,位列第三,为县令李养白(亦作李精白)所赏识。十八岁以《推恶恶之心》一文名列第二,并与章世纯、罗万藻、陈际泰相识,世人称之为“临川四才子”即江右四大家,并评价“天下翕然归之,称为章、罗、陈、艾”,形成了天下文章首推豫章的局面。
艾南英少时学秦汉文,后转习唐汉文,并以八股文闻名天下。自述“积学二十余年,……无所不究;书自六籍……无所不习”(《前历试卷序》),从三十五岁到六十五岁,其间笔耕不辍、著作颇丰,三十五岁时作《孔子像赞》《孙侯满考序》等,三十六岁作《前历试卷序》《募铸铜佛》等,三十七岁作《踏花篇序》《德山五义序》等……六十五岁的《大士墓志铭》。这足以说明艾南英才气颇高,然不幸之哉,据其孙艾为珖回忆“先王父著述甚富……兵火散佚。”(艾为珖《新刻天墉子全集·凡列》康熙三十八年版),仅有《禹贡图注》一书传世。
直言不讳,敢于发声
艾南英在青年时期曾受其师汤显祖的影响,心存浩然之气,充满正义。他对阉党把持朝政直言不讳,为有志之士得不到发声而悲愤,反对丧失骨气的攀权逐贵行为,批判八股文取士制度以及舞弊行为。
明天启四年(1624),艾南英以《君子坦荡荡》一文讥讽阉党专政之祸,其子艾斯瑝认为父亲在文中“直言不讳,且征引汉钩党,唐白马之祸为戒”。四十二岁的艾南英早已饱尝科举不中之痛,“而予七试七挫,改弦易辙,智尽能索”(《前历试卷序》)。但正因讥讽一文,艾南英被阉党罚停三科,仕途自此中断,然其终未有悔,并吼出“一无赖男子自宫以进,遂得窃弄威福,诛助忠义”。
艾南英“以古文为时文”“以时文为古文”理论革新八股文取士制度,力求改变文坛陈词滥调之风。故豫章社网罗天下八股文,尽九州文人之力变革文风。南昌大学龙野老师指出,艾南英时文理论的合理之处,认为其背后具有强烈的乡邦文化意识(《论艾南英时文主张与江右文化传统之关系》)。艾南英提倡学习唐汉文,而豫章社内对此观点相左,以及陈子龙举起复兴前后七子的大旗,遂迸发了多次激烈争论。比如天启六年(1626),艾南英三次于书信责难周钟,指责周钟不按唐宋准则选文,竟直呼其为不知时变的鄙儒,可见艾南英不吐不茹。崇祯元年(1628),艾南英奔走吴地,本想就张溥的《表经》当面一论,未能如愿,却与陈子龙、夏允彝语多不和,又经书信而论,从此失和(眉史氏《复社纪略》卷一)。崇祯二年(1629),艾南英不满张溥、张自烈,用“文之诲盗者”诘难张溥事件,对此,张溥上书临川知县张采,望断艾南英文学之路、绝艾南英容身之地。张采则从中撮合,艾南英丝毫不退让,坚持己见。至此,二人断绝。而由房选引发的论争越演越烈,龙野则认为,以张文烈为代表的江左文人与艾南英之争是“以豫章攻豫章的产物”,本质是江左与江右两派以秦汉、唐宋文学在地域上的呈现(《艾南英、张自烈时文之争与晚明时文选政》)。同年,艾南英因酒酣畅怀后,于江上言房选一事,陈子龙听之不快,遂当众殴打艾南英,以致断交。更为惋惜的是,崇祯三年(1630)夏,艾南英的《四家合作摘缪序》一出,豫章社分崩离析。可见艾南英一心革新,为挽救颓废的文风坚持不懈,对返旧的支持者苦心相对、大力争辩。崇祯七年(1634),项煜指出艾南英之文乃是肤浅、腐朽的代表(《丹午杂记》),艾南英则不满项煜点读四句的评卷行为,撰文发声“士子三年之困……弃之不顾,此岂有人心者乎”(梁章钜《制义丛话》卷六)。但以一人之力对抗文社,无疑是寡不敌众,又因艾南英言语直切要害、用语犀利,张廷玉评论道“负气凌物,人多惮其口”(清《明史·文苑传》卷二二八),众多文人皆避之。究其根本,艾南英为人正直、不畏权威,故而能以文为器、以笔讨伐,遂敢于应不平、发不鸣之声,“以布衣而有易世之思,以卑格而有不朽之志气”(陈际泰《艾千子新草序》收录在艾南英《艾千子先生全稿》卷首)。
心系百姓,以身报国
艾南英生活拮据,却心系百姓,位卑却不敢忘本,从以民、为民、依民入手实现自己的爱民之心。明末流贼泛滥,百姓苦不堪言。为此,艾南英曾三上书蔡太尊,他建议“御贼之计,上之出兵歼剿,中之堵截,使之不入境”(《流贼至乐安·上蔡太尊论守城书》)。至流贼转向抚州境内,则再上书蔡太尊驳斥守城布防的劣势(《再上蔡太尊论守城书》)。后流贼退至吉安永丰县,复又上书蔡太尊解决盗贼之患(《流贼退至吉永丰上蔡太尊论战守事宜书》)。继而流贼经会昌至安远县城,艾南英言辞恳切上书县令,书中指出盗贼“全队而归,休息数年,势必复出”的危害,请求县令加强防御,修建外墙抵御流贼(《流贼退至安远上本县王父母论东乡事宜请书·驻外城书》)。此外,艾南英深入民间,发现江西“富民养马”政策有损百姓之益,毅然上书县令郑三尊,提出采用买卖百姓劳动力的建议。再如破除赣州酷吏之害,艾南英不忍百姓深受其害,上书巡抚潘昭度请求严惩酷吏、改革风气,百姓无不称手叫好。
艾南英深怀爱国之心,积极提出政治主张,后半生颠沛流离,奔波于救国守城之间,并在国难之时,以身报国。如对明末边防,直指明代边防缺陷(《上提学怡云陈公祖书》)。清顺治二年(1645),清军大举入侵,江西告急,艾南英弃文从军,与众多抗清志士共同抵挡。然东乡沦陷,抚州失守,艾南英悲愤交加、抑郁成疾。降将金声恒以信劝降,六十一岁的艾南英宁死不屈,只身前往福州投奔唐王继续抗清。顺治三年(1646)八月,唐王被俘,晚明大势已去,艾南英殉国而亡,徐鼒评论他为闻难而死,其孙艾为珖言他身死国难。康熙末年,蔡衍上书《上满开府请葬艾东乡书》,艾南英终归故土,东乡以祠奉之。
艾南英一生才华横溢、忠国爱民,将一腔热血洒于大地。他虽生于官宦之家,却无官僚之气,更无门第之偏见,也从不因国祸而退缩,不因权势而惧,气节高尚。更为重要的是,他具有人文关怀的现实精神,心系百姓,以一残躯为民请命,从骨子里流淌出爱民报国的理想,具有“天下兴亡、匹夫有责”的情怀。(黄云芹 陈敏)
责任编辑:佟彤 李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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